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富二代的良心债:亲生父母是穷人,这摊烂泥该不该扶?

发布时间:2020-09-29 12:55   来源:网络整理    作者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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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01

  2019年5月22日,我借口和几个同学旅游,坐上了从重庆开往遵义的列车。

  养母给我2万块钱,叫我别不舍得花钱。望着她慈爱的眼神,我不敢告诉她,其实这次所谓的“旅行”,是去查找我的身世。

  我叫林建,今年24岁,重庆渝中区人。父母做建材批发生意,家境还算殷实。在我上面有个大3岁的哥哥,叫林航,已在法国定居。

  记得上幼儿园时,有一次我和哥哥争玩具。哥哥一把将我推倒,说我是父母从贵州大山里抱回来的野孩子。我哭着去找爸妈,问我是不是野孩子。

  母亲抱着我说:“哥哥瞎说!你是爸妈的宝贝,哥哥才是野孩子呢!”

  父亲却郑重地告诉我:“你确实不是我和你妈亲生的,但你和哥哥一样,都是爸妈的宝贝。”

  从那时起,“野孩子”这几个字就深深地刻在了我心里。

  我变得敏感而懂事。养父在门市的凉椅上睡着了,我会拿件衣服给他盖上;养母买菜回来,我会帮她接过菜篮子,递上一杯温开水。

  哥哥19岁那年,父亲把成绩优异的哥哥送去了法国留学。几年后,哥哥就在法国定居了。我不是读书的料,拼命努力也只上了一个专科。

  大三那年,我认识了播音主持系的女生王丹,并很快恋爱了。

  父母给我订了一套渝中区大三室的江景房,交了定金。养父对我说:“二娃,咱们家这生意以后就交给你了。”

  养母也笑着说:“还有,赶紧结婚生个大胖孙子。”

  2019年大三寒假,同学们都陆续实习了。我却回到家里,由父亲带着慢慢接触生意。

  我读书不行,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。连续签下几个单后,父亲高兴地对母亲说:“不愧我老林家的孩子,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!”

  丹丹家在重庆黔江,2019年4月中旬,养父母特地停了一天生意,随我到黔江见了丹丹父母。丹丹父母也是做建材生意,四个人有说不完的话题。

  丹丹父母还说,我们买了房子,他们就给我们买车子。

  临走时,丹丹父亲对我说:“聪明有种,富贵有根。见了你爸妈,我们就放心把丹丹交给你了。”我笑了笑,心头却隐隐不是滋味。

  如果不是被抱养,我又会是什么样子呢?

  尽管这些年来,我无数次地想过要去找亲生父母,想看看他们的样子。却没有哪一次,像今天这样强烈过。

  那段时间,我经常会一个人发神,在脑子里勾画出一幅幅亲生父母的样子。

  02

  2019年5月中旬,我借口为了庆祝毕业,要和几个同学一起出去旅游。

  养父母问我去哪里,我把去贵州说成了去云南。因为小时候哥哥说过,我是从贵州大山里抱回来的。

  养父母偶尔谈起一个叫桐梓的地方,一边说一边偷偷瞟我,然后马上转移话题。所以我猜测,我的亲生父母应该就在桐梓。

  2019年5月22日,我从重庆坐火车到遵义,然后坐汽车经过娄三关,终于在天黑的时候到达了桐梓。

  5月的天气,重庆已经穿短袖了,在桐梓还得穿厚外套。王万里用摩托车接上我,到他们山里老家住下。

  王万里是我大学最好的哥们儿,我对他说起过我的身世。春节期间,他就说要帮我打听亲生父母的下落。

  王万里说,虽然桐梓县山高林深,但人口并不多。而且他们那里的人红白喜事都要办酒席,酒席从早上9点可以吃到晚上9点,十里八乡的人都会来参加。

  王万里发动家人和七大姑八大姨,通过聊天、赶场、吃酒席等方式到处帮我打听。几天前,他终于打听到有两户在1996年丢过孩子的人家。

  正因此,我才偷偷买了火车票,过来跟他汇合,让他陪我去找。

  5月23日,我们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去找寻,但那两家人,都不是我们要找的。

  我不甘心,每天都和王万里出去打听。可一周过去,一点儿线索也没有。我怕养父母看出破绽,只好匆匆返程。

  5月30日下午,我回到重庆,刚到家,就被养母一个大大的熊抱。“儿子!你想死妈妈了!”我冲着她咧嘴一笑,愧疚感油然而生。

  我把银行卡还给养母,她又塞给我:“卡就放在你这里。要毕业了,用钱的地方多着呢。”

  接下来的一个月,王万里给我先后打了几个电话,都是当地1996年丢失孩子的信息。可是,接连几个都不是我要找的。

  折腾了这么久,我绝望了,开始专心地跟着养父学卖建材。

  2019年6月22日,王万里又给我打来电话,说离他们家两座山的一个山坳里,有一户姓罗的人家,单家独户住在半山腰。

  说记不清是哪一年,有人见到那女的挺着个大肚子,但后来没见过那家的孩子,不知是夭折了还是送了人。

  我笑了笑说:“算了,不会是的!”到了晚上,王万里又打来电话:“哥们儿,你听好了,但是别激动。那家人送过一个孩子,96年的,背上有块黑胎记……”

 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:“真的?”镜子里,我背上的胎记格外醒目。

  03

  一夜未眠,第二天一早,我对养父说要去找一个同学,匆匆忙忙赶到了桐梓。

  我顾不上吃午饭,拉着王万里就走。我们花了大半天才翻过那两座山脊,远远看见半山腰上有一户人家。

  摩托车开不上去,我们只好沿着山路步行,直到天快黑时才到那户人家的院子。

  屋檐下坐着两位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人,男人佝偻着背,吸着土烟;女人黑瘦,一双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,还没说话就一阵猛咳,随后就“呼哧呼哧”喘着粗气。

  我愣住了,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。这么多年,我在心里描画过无数次亲生父母的样子。可从没想过,他们竟是眼前这副模样。

  王万里拉我上前,谎称我们在帮一个同学寻亲。俩人听了,明显一愣。但很快,男人摆摆手,说他们家没有丢过孩子。说完,他扶起女的进屋去了。

  不知怎的,我心里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,连忙拉着王万里就走。

  我们刚走到院子边,就见两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扛着锄头回来。王万里连忙上前问:“大哥,是不是你说的你弟弟丢了?”

  年纪稍长的男人叹了口气,说:“不是丢,是送!”

  男人说:“弟弟是九六年十月初二出生的,背后有很大一块黑色胎记,上面还长了毛(和我完全吻合)。小弟出生后第15天,有对重庆的夫妻来我们这里收山货。那女的看我弟弟长得乖巧,就伸手去逗他。

  没想到我弟弟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。当时我们家已经有4个孩子了,两个妹妹还没上户口。爸妈见弟弟和那夫妻俩有缘,就求那对夫妻收养了弟弟……”

  话说到此,我完全能够确定,我就是他说的那个弟弟!

  我踉跄一下,险些站不住。我问他们:“亲生儿子啊,你爹妈怎么舍得?”

  中年男人说,“怎么会舍得呢!小弟被抱走后,爸妈哭了好久。就是从那时候起,他们身体就垮了。”

  “你们也没去找?”王万里抢着问。男人说:“没有。弟弟不管在哪儿,都会比在家里好。”

  我心里五味杂陈。眼前这个一贫如洗的家,眼前灰头土脸的哥哥,让我更清醒地意识到,如果不是养父母收养我,我肯定也过着像两个哥哥一样的生活。

  临走时,我把当时身上仅有的1000多块现金全给了大哥,说是替他弟弟转交的。

  中年男人不要,只一个劲地问:“你们不是说我弟弟在找我们吗?他没来啊?”

  王万里看了我一眼,说:“放心吧,他会回来的!”

  

 

  04

  为了不让养父母怀疑,我第二天就回了重庆,又取了1000块交给王万里,请他一定要转交给我亲生父母。

  心愿已了,我以为我放下了。可回来之后,我满脑子都是他们的影子。

  养母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,担心我病了;养父则说:“遇到啥事自己解决不了,就跟爸说。”

  2019年7月3日中午,我正和养父母一起看店。王万里打电话来,说我生父为了给我打野味,滚到了两层楼高的悬崖下,摔断了腿。

  因为怕花钱,找了个土郎中上了夹板,硬是没去医院。

  我连忙跑到店外,微信绑定了养母给我的银行卡,转了3000块钱给王万里,嘱咐他送我生父去看医生。

  王万里在电话里问:“你就不来看看?他是没你养父风光,可也毕竟是你亲生父亲啊!再说这次……”

  我压低了声音:“我现在不方便,能去的时候我会去的!”

  进店的时候,养母疑惑地看着我:“儿子,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?”我故作轻松地摇摇头。

  2019年7月13日,我借口给重庆的朋友刘东阳过生日,再次去了桐梓。刘东阳是我发小,父亲认识,对我没有丝毫怀疑。

  一场暴雨过后,当我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那个破旧的院子里,屋里的4个人都惊呆了。生母盯着我欲言又止,生父迎了出来:“我记得你,是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同学。”

  我脱了衣服,露出背上的胎记。“我是九六年十月初二生的,胎记是从小就有的。”我话还没说完,生母已经泣不成声,生父也红了眼眶。

  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很多骨肉相聚哭成一团的情景,我以为我也会。可当生母向我伸出双手时,我却后退了。

  “这3000块钱,你们先拿去看病。”我把钱放在凳子上,转身出了院子。我的身后,传来生母隐隐的哭泣。

  回到重庆,养父母再三告诉我,如果遇到了什么事,一定要给他们说。我笑着说没事儿,扭头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,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。

  夹在亲生父母和养父母中间,我像一个矛盾体,陷在一个怪圈里无法自拔。

  之后的一两个月,我又借口同学过生、同学聚会等,去过贵州几次,每次都给亲生父母一两千块钱。

  养父母刚开始还总问我去哪儿,后来就不问了。但脸色渐渐冷了下来,话也越来越少。

  05

  9月12日晚上,养父一脸疲惫地回到家。吃过晚饭,又说要开车去做保养。我说我去。养父摇摇头,自己出去了。

  我有些懵,自从我拿了驾照,家里的车子做保养,养父都是叫我去,今天是怎么了?

  第二天醒来,家里没有养父的影子。我问了养母,才知道养父出差了。我觉得不对劲,养父出差,都会带上我的啊!

  当天晚上,养父回来了。我正想接过他的手包,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,换上拖鞋上了楼。

  我呆呆站在门口,回想是不是哪个环节出现了漏洞,突然想到了银行卡的绑定电话。银行卡是养父母的,我那么高频率地取钱,银行一定会有短信发到他们手机上。

  还有车票、我最近的情绪……他们一定是发现了端倪。

  我把自己关进房间,说不出的难受。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,真的。

  我暂时放不下亲生父母,但我对他们并没有太多感情;我绝对不可能离开养父母,这么多年的相处,他们已经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。

  可现在,无论我怎么做,都已经伤害了他们。

  9月16日,养父母帮我买的房子开始接房。准岳父打来电话:“小林,接了房你给我说一声,装修费我们出。”

  我“嗯嗯”答应着,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。再跟丹丹见面时,我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了她。

  “我不是富二代,就是个穷光蛋,我不愿隐瞒你,你现在还可以离开我。”说完,我如释重负。

  令我感动的是,丹丹并没有生气,反而安慰我说:“你这么做,没有错,我会跟着你承担这一切。”我感动地拥她入怀。

  我不想再靠养父母,准备自己打工挣钱。我托刘东阳在沙坪坝找了一个汽车销售的工作,但10月29日(农历十月初二)是我的生日,我想在家里和养父母一起过。

  可是那天,养父母破天荒地没提起。倒是王万里打来电话,说他人在重庆,亲生父母给我带了两只山鸡和一块野猪肉,问我要不要拿到家里来。

  我说不要,约了几个同学一起找了家餐馆,把山鸡和野猪肉加工了一下,然后一醉方休。

  第二天早上,我对养父母说我找到工作了,要搬出去。

  养母愣愣地看着养父,养父埋头吃饭,喉咙里“嗯”了一声。

  我们都没有戳破那个真相,我想,有些话,于我们每个人,都难以开口。

  06

  我们卖的是一款中档轿车,销售量还不错。

  我对车辆并不陌生,再加上之前卖建材的销售经验,第一个月就拿到7200元工资。

  我想过给亲生父母寄去一些,也想过给养父母和丹丹买礼物。但是最终,我全都存了起来。

  我害怕再进入那个怪圈,害怕再伤害到任何一个人。

  2019年12月10日,王万里慌慌张张给我打电话:“你妈严重了,咳了好多血。”

  我一惊,马上转3000块钱到他微信上,拜托他帮我把生母送到医院。

  电话那头,王万里在劝她去医院,生母坚决不去,说她都活了50多岁,去了也是浪费钱。

  我这才知道,生母居然才50多岁,想来生父也差不多大吧,可是他们的面貌看起来有六七十岁。是残酷的生活,让他们过早衰老了容颜啊!

  我顿时感觉一阵心痛。

  生母在医院住了10天就出院了。王万里说,她患的是结核病,因为怕花钱,一直拖着没去治才变严重的。

  我能怎样呢?只能多挣点钱。我白天卖车,晚上兼职代驾。好几次,我深夜经过养父母楼前的马路,都看见他们的卧室亮着灯。

  我想,屋子里的人,一定伤心透了。

  天气越来越冷。一天晚上,我回家去拿羽绒服,也顺便把给养父母买的皮鞋带回去。推开门,两人坐在沙发上,电视开着,画面却是静止的。

  一个月不见,养父母都明显憔悴了。

  我把皮鞋拿出来,帮他们穿上试。帮养母穿鞋时,我感觉有东西掉到了头发上。用手一摸,湿漉漉的。抬起头,养母早就抽噎着,把头扭到了一边。

  养父拿起遥控器调大电视声音,说太晚了,叫我去房里找了衣服赶紧回去。我推开卧室门,还是原来的样子,只是比以前更整洁干净。

  养母红着眼眶走进来,颤抖着嘴唇:“儿子,你回来吧,妈舍不得你!”

  我走过去抱抱她:“妈,你放心,无论我做了什么,你和爸爸,永远都无人可替代!”

  走的时候,养父倔强地一句话也没说。但从他那颤抖的肩膀,我能感觉得到他内心的剧痛。养母拉着我的手,一直把我送到电梯口。

  关上电梯,我哭了。从我找到亲生父母那天,我跟养父母的裂痕就已经产生了。我只有拼命努力,用实际行动愈合这道伤痕。

  2020年1月中旬,武汉发现新冠肺炎疫情。1月23日,武汉封城,我们店也开始放假。为了挣钱,我在朋友的介绍下进入美团,送起了外卖。

  1月24日除夕,养母打来电话:“儿子,回来吧。外面太危险了!”我说现在大家不出门,我才正好挣钱。养母听了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  2月29日下午,我正从一个小区出来,突然看到养父的车从面前经过。我想他应该是看到我了,缓缓减了车速,眼看就要停下来,却又一脚油门开走了。

  我想,他一定是不肯原谅我吧。

  2020年3月,重庆很多行业有序复工。我也辞去外卖工作,又恢复了白天卖车,晚上跑代驾的日子。

  或许是太拼了,4月中旬的一天早上,我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痛,人也有些晕。刘东阳看我这样子,叫我今天就不要跑代驾了。我摇摇头,可还是在出门时晕倒了。

  醒来,我已经在医院里,刘东阳守在床边。我爬起来要出院,被刘东阳按住:“你爸来给你交钱的时候可是下了死命令,身体没恢复,不许出院。”

  我一愣,“我爸来过?”刘东阳说:“对啊,我打的电话。我可不想你死了你爸找我拼命。”

  我问刘东阳哪来的我养父的电话,刘东阳说:“你还记得我过生日那天吗?你说有事来不了,我在外面跟几个人吃饭,正好碰见你爸,他还帮我们结了账。我想把钱还他,就留了他电话。”

  刘东阳生日那天,正好是我撒谎去贵州的一天。我想,从那天起,养父就心生怀疑了吧。

  出院后,我给养父打了电话,养父还是冷冷的:“好了就好,别对你妈说。”

  半个月后,我接到王万里的电话,说我亲生父母一家人间蒸发了。

  我不信,连忙去了一趟桐梓,发现原来的石头房子真的人去屋空了。我们问了离得最近的两家人,说他们前几天大包小袋地背了很多东西走的。

  至于搬到了哪儿,没人清楚。

  07

  虽然,我还没完全接纳我的亲生父母。可他们突然人间蒸发,我心里还是像被掏空了一样难受。

  我沮丧地回到重庆,继续卖车、做代驾。我想,随着时间的逝去,我应该能忘了他们的。这样也好。

  2020年5月16日,养母带着哭腔打电话来:“二娃,你爸住院了。在重医,你快来啊!”

  我连忙请了假赶过去,养母见到我,像见到救星一样扑过来:

  “你爸脑溢血,已经推到手术室了。”“妈你别急,爸爸肯定会没事儿的!”我安慰着养母,心里却慌到了极点。

  我焦急地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,万幸,养父手术很成功。只是因为头部动过手术,影响了部分神经。

  那些日子,我每天帮养父喂药、擦洗、翻身、按摩。等他病情恢复一些,我又陪他做一些肢体的康复训练。

  我在医院照顾养父的时候,养母在店里看门市。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,她就给我打电话。我医院门市两头跑,忙得晕头转向。

  一天,养母说一个客户买了钢材两三年,一直拖着不付款。她想趁养父生病的空儿把钱要回来。可是给对方打电话,人家根本不理睬。

  我很生气,请了准岳父陪我一起,找到客户家里。那客户软硬不吃,甚至拿出三瓶白酒,说只要我们把酒干了,他马上付钱。

  “行!为了这笔两三年的烂账,我不怕醉死在这儿!”说罢,我拿起瓶子“咕噜咕噜”就往嘴里灌。准岳父来阻止我,也被我推开。

  当我喝到大半瓶的时候,老板被我的气势吓傻了,连忙夺下酒瓶,“别喝了,兄弟。这钱我给,给!”

  钱要回来了,我却直接住进了医院。丹丹红着眼眶怪我:“哪有你这样要钱的,傻不傻!”我拉过她的手,安慰着:“傻丫头,我没事儿的!”

  吃过晚饭,养父母让丹丹回去了。养父在窗前站了好久,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走过来。

  “儿子,有件事爸要向你道歉。希望你能理解爸爸,能原谅我们。

  “你妈给你的银行卡是我的身份证办的,留的也是我的电话。最先你取钱,我们没有在意。但后来你越来越频繁地取钱,我就开始注意了。因为你不是个乱花钱的孩子。

  “那天你说跟刘东阳过生日,可我在饭店遇到刘东阳,你却不在。后来,你妈在你衣服兜里发现了你到桐梓的火车票。所以那天,我去了一趟桐梓。

  “你亲生父母是我们买了房子叫他们搬走的,你的两个哥哥,我也安排在朋友工地上打工了。我们每个月寄给他们生活费,但我开出的条件是他们不能再见你。

  “儿子,爸爸对不起你。爸爸只是太害怕他们把你抢走了。”

  我哭了,又笑了。我拉过养父母的手说:“爸,妈,我怎么可能离开?你们是我最亲的爸妈啊!我……”

  养父打断我的话,“儿子,别说了,所有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,爸妈能理解。还有,我也对丹丹爸妈说了。”

  第二天,丹丹来看我,一起来的,还有准岳父岳母。

  岳父说:“我和你爸妈找人看了日子,6月28日是个好日子,你们把婚事办了。到时候,我们一起去把你贵州的爸妈接过来。”

  养母说:“房子还没装修,就只能委屈你和丹丹跟我们住一段时间了。”

  突如其来的真相,让我有惊有喜,有笑有泪。我以为这一年多来,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让养父母不受伤害,可是,相比我的付出,养父母为我付出的多上百倍啊!

  2020年6月28日,我和丹丹的婚礼如期举行。把一切说开后,养父也改了主意,找人把亲生父母和哥哥们接到了现场,让他们也为我见证这一切。

  婚礼开始了,台上坐着6位父母。主持人用流利的普通话介绍:

  “24年前亲生父母的托付,24年里养父母的精心抚养,成就了我们今天英俊潇洒的新郎。

  24年的思念霜,染了亲爹娘的白发;24年的含辛茹苦,皱纹爬上了养父母的脸庞……”

  我挽着丹丹的手,向6位父母跪下,接过伴郎伴娘递过来的香茶,敬给他们。

  台下没有人嘲笑我们,都为我们送上了祝福。我明白,往后余生,我唯有好好孝敬他们,才是真正的报答……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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